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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中山國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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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音聽起來很耳熟,張丘想了下,“是白廣安?”

“是白廣安的聲音。”離殊點頭。

至於是不是白廣安本人就不得而知了,不過聽離殊的意思,白廣安內裏早都換人了,張丘想也是,二嫂和齊西兩個人,白廣安根本不是倆人的對手。

離殊攔著張丘不讓上前,齊西的身後白廣安慢慢的走了過來,另外兩只柱子後蘇志才和蘇宇也顯身了,蘇志才幹枯的手掌捏著鈴鐺的咽喉,兩人恭恭敬敬的低頭望向白廣安。

蘇家父子竟然也來了。

“離殊,我勸你不要動,乖乖的站在原地。”白廣安輕笑了聲,“以前我可以要你的命,現在同樣可以。”

張丘一聽,心裏只有果然二字,他看了眼白廣安,這人眼神深沈完全不是白廣安浮於表面的神色,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芯子。

仔細回想了下,沙塵暴之後,白廣安昏迷不醒,醒來後就到了晚上,縮在一個角落什麽話也沒有說,應該就是這時候,張丘只要一想到他們睡著後,這人如同毒蛇一般吐露著蛇信子冷冷的盯著他們就渾身難受,那六個血粽子應該也是這人的手筆,為了沖散他們,引二嫂齊西他們進來,然後再引他們進來——

白廣安沒有同時解決,而是分散的,這人應該也在忌憚。

“句望,你想要什麽?”離殊淡淡的問道。

白廣安,應該說是句望笑了下,欣慰的說:“不愧是我培養出來的,我給了你無上的榮耀和地位,現在該你奉獻了。”

真是沒完沒了了,離殊已經被坑過一次,現在還想第二次?張丘忍著脾氣,沒出口罵出要不要臉了。

“我等了太久了,已經受夠了經常換身體了。”句望看著離殊還是以前的面容,眼底閃過瘋狂的嫉妒,而後又輕輕一笑,“不過等待總是有回報的,這一刻終於來了,我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長生了。”

“金老大、蘇婉婷都是你的人?”離殊問。

句望點點頭,“這些沒用的東西,連個珠子都搶不到手,如果不是你提早出來,這些材料我早都收集好了,現在讓他們多活這段時間,已經是恩賜了。”

蘇志才已經捏著鈴鐺的脖子往柱子上去,張丘剛動了一步,句望冷冷的眼神掃了過來,“我勸你不要找死。”

“死的絕對不會是他。”離殊開口的瞬間已經到了句望跟前。

有離殊牽制住句望,張丘和陸風華亭快速沖向柱子那兒打算先解下一個是一個,人多力量大,句望還是忌憚他們這些人的,沒想到剛到一根柱子前,蘇宇沖了過來,張丘身後的小僵亮出爪子直接撲向蘇宇。

張丘他們趁著功夫先解齊西,這個離他們最近,哪知道蘇志才捏著鈴鐺過來了,並沒有立即動手,而是瞳仁瞬間沒有,掃了眼陸風。

總感覺不對勁。張丘剛想完,下一瞬間,站在他身邊最近的陸風伸出拳頭砸向他,張丘急忙躲避了下,喊道:“師哥,陸風被控制了,跑!”

已經晚了,陸風單手拎著華亭的脖子往上提,華亭瞬間被勒的臉色發白,還喘著氣喊:“陸風、陸風是我啊!是我華亭,陸風!”

張丘沖著陸風背後砸了兩拳,陸風回過頭面無表情,手上放下了華亭,華亭直接掉在地上喘著粗氣咳個不停。陸風已經追著張丘打,張丘避不及,身上招呼了兩下,疼的嘶啞咧嘴的,沒想到陸風力氣這麽大了。

華亭已經趕過來幫忙,嘴裏不停地喊著陸風的名字,想要喚醒陸風的意識。

另一邊,蘇志才自顧自的將手裏的鈴鐺釘在柱子上,鈴鐺剛一接觸柱子,原本呆滯的神情立刻發出淒厲的叫聲,整個皮膚沁出血,隨著時間,越來越多,很快凝聚在柱子下方,往中間金棺材底流去。

是鈴鐺的聲音……

鈴鐺在喊哥哥。旁邊昏迷中的裴青眉頭微微皺著,慢慢睜開雙眼,耳邊是鈴鐺抽抽搭搭的哭聲,眼前是離殊和一個男人在打架,離殊明顯落於下風。

“鈴鐺……”裴青動了下身,牽扯到傷口疼的眉頭更加蹙起,耳邊鈴鐺哭聲越來越低,像是沒了氣息一樣,裴青猛地扯著釘子,牽動整個鏈條叮當作響,嘴裏低吼叫著鈴鐺的名字。

但卻於事無補。

張丘閃避不及,結結實實挨了陸風拳頭,頓時雙眼冒著金星,看人都是重影,陸風一手掐著華亭的脖子,高高的舉起另一只拳頭,張丘搖搖晃晃的趕緊去拉,不知道怎麽回事,陸風的力量越來越大了,要是師哥挨這麽一下準要丟半條命。

陸風醒來估計也要後悔死的。

他胳膊還沒挨上,陸風的拳頭就要落,華亭喊的嗓子都啞了,絕望的閉著眼,突然眼前一道黑影,抓住了陸風的胳膊,鮮血流了一地。

張丘定眼一看,是小僵。

小僵細小的手指長出粉色的指甲,不長但特別鋒利,現在全身都是汙血,指甲縫裏都是皮肉,有陸風的也有剛才蘇宇的。

陸風捂著胳膊,正要發狠,突然腳步晃了一下,整個人摔倒在地。

華亭抱著陸風,張丘滿心都是離殊,耳邊突然聽見離殊的喊聲,他從來沒見過離殊痛苦的叫聲,回頭一看,離殊跌倒在地,半支黑色的針露腦袋上面。

句望衣服混亂,傷痕累累,站在離殊旁邊,居高臨下的看了眼,陰狠的說道:“失去了神魄,你是鬥不過我的。”

“你他媽的對離殊做了什麽!我要殺了你王八蛋!”張丘恨得雙眼發紅沖了過去。

句望眼神冷冷掃過來,張丘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,不得動彈。

“普通人,你真的以為離殊是愛你的?當初下墓中,沒有你也會是別人,他只是在利用你,不過,純陰血脈,倒是個好料。”句望說到最後勾唇笑了下,眼神先是在看做菜要用的材料,移到了旁邊惡狠狠露著爪子的小僵屍,“這個雜種也不錯,你們倆,動作快點,我已經等不及了。”

後面的話是沖蘇志才和蘇宇說的。

蘇家父子害怕的抖了下,蘇志才率先沖了過來,小僵站在張丘前面,惡狠狠的盯著蘇志才,誰要敢動一下爸爸,他一定要撕碎對方!

蘇志才不敢上前,句望說了句沒用,親手將小僵抓了起來,扔給蘇宇。

蘇宇的皮已經支離破碎,被小僵剛才撓的,索性脫了這張皮,露出原本的樣子,血糊糊的一片,眼神狠毒的盯著小僵,慢慢的,他的皮像是長好了一樣,模樣赫然就是長沙坑裏的家仆粽子。

“雖然神獸還不夠多,但有你就夠了。”句望眼底不掩飾的興奮,催促蘇志才和家仆速度放快。

除了離殊,他們所有的人都被釘在柱子上,張丘活活疼暈了過去,渾身汗像是冒不完一樣,耳邊是陣陣的龍吟發怒聲,還有句望哈哈哈的大笑。

“太好了,竟然是一條青龍,天助我,哈哈哈哈哈,沒用的,這是釘神針,掙脫不出來的!”

張丘睜開雙眼,前面的金棺材像是被融化了一樣,整個金色混合著血液流淌在地上刻著的覆雜紋路中,來來回回流動,離殊就躺在正中間,閉著眼,像是睡著了。

“當初他教我取出你的神魄,你的肉身被陣法練就千年,如果不是那次意外,我是不想這麽快的,不過他說了,只要有你和兩個神獸輔助,照樣可以成大事,現在我有青龍、有鹓鶵還有一只獬豸,哈哈哈哈哈,陣法要啟動了,我要長生成神了。”

句望將手中的神魄扔到離殊正上方,像是被定住一樣漂浮在空中,慢慢開始滾動,神魄越來越大。

張丘腦子一疼,覺得渾身上下像被什麽東西吸一樣,腦髓都要出來,耳邊是各種吼叫聲,明明疼的要立刻死去一樣,卻神志清明無法暈過去。

句望立在陣法頂,上空的東西像是要吸幹他們身上的精力,全都匯集到句望腳底。

離殊躺在血泊陣法中,隨著時間催動,身上的骨肉像是被這陣法消融一樣。

張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,拼著力氣喊:“離殊、離殊醒醒、醒醒!”

滿室的吼叫聲淹沒了張丘的聲音,張丘眼睜睜的看著離殊一點點消散,隨著時間,消散速度越來越加快,而句望披著的白廣安的皮一點點脫落,重新塑身形,先從腳底慢慢到腿再到身上——

隨著句望身形的重塑,滿室的吼叫聲越來越低,張丘頭暈目眩,全部精力都像被抽幹了一樣,陷入絕望中。

張丘眼皮撐不住了,合上了雙眼,陷入無盡的黑暗中。

原本陣法中即將消散的離殊突然睜開了眼,渾身散發出緋色的霧氣向四周擴散。

“怎麽會!你這樣會魂飛魄散的!”

耳邊是句望絕望不甘的叫聲,是誰會魂飛魄散?

身體慢慢下滑,被人抱住,張丘下意識的抓著對方的手臂,“離殊。”睜開眼卻是二嫂,他們都從柱子上下來,“離殊呢?”

張丘急著環顧滿室,離殊站在陣法中,渾身已經是透明的,眼裏充滿了緋色,手中拿著原本屬於他的神魄,冷冽的看向句望。

句望重塑一半被打斷,現在一半是白廣安另一半是他自己。

“你現在這樣子,就算拿回了神魄也奈何不了我!”句望笑了聲,“誰也跑不掉的,你們一個也跑不掉。”

離殊突然轉頭看向張丘,張丘對上離殊的視線,頓時心臟一疼,“離殊,你要幹什麽!”

“那就試試。今天我要親手了結你。”離殊回過頭,盯著句望冷冷說,將手裏的神魄催動,以他為中心散發出刺激巨大的能量光。

哢——

墓頂碎裂的聲音,上面的水流灌入進來。

“離殊!”

墓頂的洞越來越大,張丘甚至能聽到墓頂還在碎裂的聲音,如果再不走他們就會被淹死,下一秒,整個墓頂咵——的全部裂開。

“離、離殊,快咳咳,快走。”張丘灌了幾口水,整個身子被一道力量推了出來。

水裏龍吟,整個水流攪動,一條青龍將張丘甩在背上,爪子在水中撈上所有人,用尾巴拖著他們到了背上,整個龍身往上盤旋,張丘雙手在水中胡亂揮著,想要抓住什麽,手上突然一涼,被對方的手緊緊握住。

張丘腦袋缺氧,隱約看到離殊握著他的手跟著他們一起上來,心口一松。

刺眼的光越來越亮,離殊突然松開了他的手,張丘一急,低頭看去,深處像是一道黑色的巨口要將他們吞噬,句望緊跟在離殊身後。

“快走!”

張丘搖頭,臉上模糊一片,他扒著離殊的手往下滑,“先、先上來,上來再說。”

離殊快速上前,托著張丘坐穩,親了口張丘,口中冰冰涼涼的像是滑進他的肚子中,張丘用盡全力抓住離殊,卻被一道力量推送出了水面。

“咳咳,離殊!”張丘咽下口裏的水,慌亂的低頭往下看,水裏離殊和句望都已經消失不見,整個水面突然滾動,像是要炸開了一樣。

青龍呼的沖上天空,尾巴拖著要下去的張丘,緊緊的箍著。

“珠子!”下邳惠王突然向下喊了聲。

他懷裏的鳳凰珠從空中極速掉落,下邳惠王想也沒想的跳了下去,但速度還是晚了,頓時心沈了,他和炟兒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了。

身體越來越下,炸開的水面形成一個大口,像是要將下邳惠王吞噬一樣。

突然一聲啼叫,一直碩大無比的金色九尾鳳凰沖出水面,穩穩的托著下落的下邳惠王。

下邳惠王身上一輕,極速像上沖,他下意識的緊緊抱著身下的鳳凰,過了會,顫抖著唇,不確定的叫了聲:“炟兒?”

鳳凰緊跟著青龍,快速落到四周安全位置,瞬間化成人形,赤條條的赫然就是張於水的樣貌,只是比人類時的張於水要高大許多。

張丘從青龍下來,“二哥,救離殊,離殊還在裏面。”

“先別急,相信離殊。”青龍化成人形的裴青說,跟未曾蒙面的張於水看了眼,“我們過去看看。”

“我也要去。”張丘說道。

陸風幾人表示也要去,張於水說:“一起去,不過張丘一會要聽我的。”

裴青和陸風又化成青龍和鳳凰,馱著眾人飛向沙漠中的綠洲,在天上遠遠的看到湖面水位下降許多,青龍喜水性,龍尾一拍,整個湖面水流分開,他們沿著中路往下。

張丘急著跳下來,整個墓室亂糟糟一片,水裏浮著胳膊腿,張丘嚇得臉都白了。

“是蘇家父子的。”裴青說完,上半身是人形,下半身是龍尾,用龍尾掃過水流,將水劃開方便他們去找。

張丘一聽不是離殊臉微微好了些,但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離殊,“他、他一定是出去了,一定是沿著我們來的時候墓道出去了。”

說完率先往墓道去了,墓道水已經淹滿了,裴青緊跟其後,用龍尾破開水流。

“等等,有人——”張丘加速跑過去,角落處有個人躺在地上,張於水跟在後面,當張丘手快碰到對方時,一把拉住,剛剛側著身子的人突然翻過身來,一把抓著張丘的手。

對方臉傷痕累累,但張丘一眼就認出這是白廣安的臉。

“句望,離殊呢?離殊呢!”

句望捂著張丘的手加大了力氣,張丘感到手腕一陣針紮的疼,熟悉的被吸掉精力的感覺又籠罩過來,不過一瞬間,這種感覺又消散不見。地上的句望突然重重跌在地上,“他竟然將神魄給了你。”

張丘管什麽神魄不神魄,揪著句望的衣領,一拳打了上去,“媽的,離殊呢?”

“哈哈。”句望笑了下,咳出血,報覆的對上張丘的眼,“死了,哈哈哈,離殊拼個魂飛魄散也殺不了我,他自己死了,完了,再也沒有了哈哈哈哈哈。”

張丘不信,又結實的給了兩拳。

句望眼裏的光越來越淡,眼裏帶著不甘,喃喃道:“我明明是按照你說的,為什麽、為什麽……就差最後一步了……”

“他已經死了,重塑肉身時本來就危險,被打斷後只有實體了,又受了離殊重創,現在已經是神行俱滅。”張於水攔著發怒的張丘,“先找離殊。”

張丘回過神,踢了腳句望的屍體,眼底全是冷意,“你說得對,先找離殊。”

他們沿著整個墓道出去,結果什麽都沒有,從廟宇出來,康巴手裏拿著棍子,見是他們,松了口氣,“你們終於上來了,這裏可是蒲類國,你們不要冒犯了女王真神。”

張丘頭疼欲裂,雙眼發懵,根本聽不清康巴說什麽,他只想離殊,離殊到底去了哪裏?

他不信離殊就這樣死了。

康巴見張丘一行人面色難看,渾身又濕漉漉的,趕緊跪在石像前禱告讓女王原諒他們的冒犯之類的。

張於水穿著下邳惠王給他的大外套,他個子很高,衣服只遮擋到大腿,渾身赤裸絲毫不畏康巴幾人的目光,手搭在張丘肩膀,“你信我,離殊不會死的。”

語氣裏信誓旦旦,帶著堅定的力量。

張丘猛地擡頭,快速說道:“二哥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?”

“我的感覺告訴我離殊還沒有死。”張於水也說不清這種關系,皺著眉頭,形容道:“自從我變身後,我對離殊有種熟悉的感覺,這種感覺現在很淡但還沒有消失,我相信離殊沒有死。”

張丘聽到張於水這種第六感,還是松了口氣,二哥都說了,離殊一定會沒事的。

“爸爸。”小僵抱著張丘的大腿,大臉上兩行淚,哭著說:“大爸爸會沒事的,爸爸。”

剛剛一路走來,張丘滿腦子都是離殊都忘了小僵的存在,現在聽兒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安撫他,頓時心裏發酸,眼眶紅了,尤其小僵大臉上全是傷痕,手腕的傷口愈合的慢還沒有好,渾身濕漉漉臟兮兮的抱著他。

張丘忍不住抱起小僵親了下,重覆說:“嗯,大爸爸不會有事的。”

康巴祈禱完了,說:“我帶他們回去了,這次專門來接你們的,沒想到你們下去那麽久,這裏可是蒲類國的,就怕你們跟女王作陪上不來的。”

早上康巴找到了昨天沖散的駱駝到了這裏,導演先喊要回去,尤其那個小姑娘快扛不住了,康巴見了先帶導演和姑娘回去,又緊趕慢趕的來接他們,艾山說他們進了洞口就沒出來,於是倆兄弟守在這裏,打算在等一晚,人沒出來就回去請救援了。

“現在天已經快黑了,只能在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去。”康巴見這群人上來都奇奇怪怪的,害怕是被女王吸了魂魄,嘴裏不住的說:“你們膽子也太大了,蒲類國消失了千年,曾經十分昌盛,後來聽說是鎮國寶物丟失,慢慢破敗了,不過又有人說女王會吸食百姓精力,國家才敗的。”

艾山在旁邊說:“大哥,阿爸明明說女王聽信了巫神的話,想要長生,吸取人的精神,最後被百姓祭祀真神的。”

“反正離這裏遠點就是對的。”康巴不讓他們在這裏過夜,態度很堅決。

張丘對什麽都無所謂,他們在底下的搭起了帳篷,這是康巴和艾山後來帶來的,食物和水很豐富。匆匆吃過飯,天已經晚了,大家進了帳篷,張丘抱著小僵睡在外側,累了一天的小僵很快睡著,張丘卻怎麽也睡不著,只要一閉眼就是離殊最後松開他手的神情。

想起最後離殊吻他,涼涼的東西順著喉嚨到了肚子,句望說離殊將神魄給了他,張丘摸著肚子,什麽也感受不到。

窸窸窣窣的,下邳惠王壓低著聲音,“放手!”說完匆匆落荒而逃似得出去了。

張於水緊緊跟上。

帳篷裏又恢覆安靜,過了會聽到裴青小聲說:“鈴鐺讓哥哥抱抱你,今天差點就見不到你了,你一哭我就醒了,以後不要哭了,哥哥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……”

“小亭,我愛你。”

陸風的聲音,華亭湊過去小聲回了句愛你。

耳邊的一切都在放大,張丘甚至能聽到出去了的下邳惠王和張於水說話的聲音,過了會又開始罵起來了,張丘睡不著索性起來,他剛走出帳篷就楞住了。

四周根本就沒有下邳惠王和張於水的身影,但兩人的聲音又很清晰,跟著聲音過去,距離他十米外的沙丘後面,張於水壓著下邳惠王在親。

怎麽回事?他的聽力好像變好了。

咚咚、咚咚——

爸爸。

張丘聽到有道聲音軟軟的叫爸爸,他回頭看了眼帳篷,難道是小僵醒來了?

連忙回去,帳篷裏小僵睡得香甜,那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又響起了。

爸爸。

張丘楞了片刻,伸手輕輕摸著他的腹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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